新书推介 | 董志翘、冯青整理：《世说新语笺注》
由南京师范大学文学院董志翘教授、海南师范大学文学院冯青副教授整理的《世说新语笺注》（江苏春雨教育集团策划、江苏人民出版社出版），是对《世说新语》及刘注的最新一次全面整理。该书以袁褧嘉趣堂本为底本，参校唐写本残卷、影宋本，酌取前沿学术成果，注释部分着重对魏晋六朝时期的习语作了解释，特别是首次对刘注中的一些词语进行笺注，是本书的一大特色。
面世迄今已经有一千五百馀年的《世说新语》，是我国历史上的一部奇书。
《世说新语》，亦称《世说》《世说新书》，卷帙门类亦有不同。因为汉代刘向曾经著《世说》（原书亡佚），后人将此书与刘向所著相别，取名《世说新书》，大约宋代以后才改称今名。该书从《德行》《言语》《政事》《文学》直到《惑溺》《仇隙》，共分36 篇，凡1130 则。
作者以传神之笔，从各个侧面，记述了自汉末至晋宋三百馀年间重大的历史事件和士大夫逸闻轶事、言行风貌并展示了崇尚清谈的风气，为我们提供了了解那个时代的极其宝贵的文献资料。
我们现在阅读这部书，首先可以明史。魏晋南北朝时期，是动荡不定的时期，也是一个风云际会的时代。
诸如曹操专权、曹丕代汉、魏朝兴衰、司马氏崛起、西晋统一、平吴之役、八王之乱、永嘉南渡、东晋建立、王敦谋反、苏峻叛乱、淝水之战、桓温伐蜀、桓玄篡晋等重大事件，该书无一不生动展现。内容涉及政治、经济、文化、自然和社会各个方面，为我们描绘出一幅多姿多彩的历史画卷，简直可以说是中国历史上二世纪至四世纪的一部百科全书。
我们现在阅读这部书，可以从中学会为人。特别是魏晋时期，是一个思想自由，学术氛围十分浓厚的历史时期。玄、儒、佛、道既相互排斥，亦互有渗透。多元的思想影响着士人的思想与生活方式。
当时玄风未泯，清谈日盛，活跃在这一时期历史舞台上的是所谓的“名士”。名士清谈当以“品评人物”为中心，而一个人的才华品性、为人处世、言谈举止是品评人才优劣的重要标准。
因此书中宣扬仁信礼智、忠孝节义等儒家的修身规范（见《德行》）；提倡勤政爱民、忠于职守、知人善任、慎严律令的治国方略（见《政事》）；赞誉禀性刚正、行为不苟、不畏权势、不事谄谀的为人准则（见《方正》）；崇尚胸怀宽广、气度宏大、虚怀若谷、淡泊宁静、蒙辱不愠、临危不惧、视财如土的精神境界（见《雅量》）；等等。如：
《德行》31：“庾公乘马有的卢，或语令卖去，庾云：‘卖之必有买者，即复害其主，宁可不安己而移于他人哉？昔孙叔敖杀两头蛇以为后人，古之美谈。效之，不亦达乎？’”
寥寥数语, 体现了庾亮“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儒家思想, 可见其胸怀坦荡。
《德行》11：“管宁、华歆共园中锄菜，见地有片金，管挥锄与瓦石不异，华捉而掷去之。又尝同席读书，有乘轩冕过门者，宁读如故，歆废书出看。宁割席分坐，曰：‘子非吾友也！’”
管宁与华歆对“片金”与“轩冕”的不同反应，体现了前者对财富、爵禄淡泊清高，后者则犹存羡慕依恋，二人品行高下顿时分明。
《方正》2：“南阳宗世林，魏武同时，而甚薄其为人，不与之交。及魏武作司空，总朝政，从容问宗曰：‘可以交未？’答曰：‘松柏之志犹存。’世林既以忤旨见疏，位不配德。文帝兄弟每造其门，皆独拜床下。其见礼如此。”
宗世林（宗承）坚守“松柏之志”，不畏权贵，惯于以势压人的曹氏也奈何他不得。
《规箴》9：“王夷甫雅尚玄远，常嫉其妇贪浊，口未尝言‘钱’字。妇欲试之，令婢以钱绕床，不得行。夷甫晨起，见钱阂行，呼婢曰：‘举却阿堵物！’”
在那个统治阶层贪婪成风的年代，王夷甫（衍）却能崇尚超脱高远，出于污泥而不染，乃至于口不言“钱”字，而称“钱”为“阿堵物（这个东西）”，其清高自律可见一斑。
如此等等，我们从中都可以得到有益的借鉴。
我们现在阅读这部书，还可以得到充分的文学上的享受和熏陶。《世说新语》一书，出现人物众多，涉及事件复杂，但该书在塑造人物、刻画性格特征方面也独擅胜场，真正做到了千人千面。
如写曹操的雄才大略，嵇康的疾恶如仇，谢安的镇定自若，王敦的刚愎自用，以及描写建安七子，竹林七贤，爱国志士刘琨、祖逖，一代名臣王导、顾荣、陶侃，清谈大师何晏、王衍、殷浩、司马昱，书法家韦仲将及王羲之父子，大画家顾恺之等，无不寥寥数笔，一言一行，一颦一笑，刻画入木三分，令人掩卷遐思，如在眼前。如：
《雅量》35：“谢公与人围棋，俄而谢玄淮上信至，看书竟，默然无言，徐向局。客问淮上利害，答曰：‘小儿辈大破贼。’意色举止，不异于常。”
淝水之战，前秦苻坚以八十七万大军南下攻晋，晋相谢安派弟谢石、侄谢玄率八万军迎战，以少御众，而谢安却“与人围棋”。当捷报传来，竟“默然无言”。在宾客追问之下，才淡然答道“小儿辈大破贼”，而“意色举止，不异于常”。谢安之运筹帷幄、镇定自若、忧喜不形于色的大将风度跃然纸上。
《容止》5：“嵇康身长七尺八寸，风姿特秀。见者叹曰：‘萧萧肃肃，爽朗清举。’或云：‘肃肃如松下风，高而徐引。’山公曰：‘嵇叔夜之为人也，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其醉也，傀俄若玉山之将崩。’”
“岩岩若孤松之独立”“傀俄若玉山之将崩”，仅十六字就极其传神地写出了嵇康的为人及醉态。
《任诞》10：“阮仲容、步兵居道南，诸阮居道北。北阮皆富，南阮贫。七月七日，北阮盛晒衣，皆纱罗锦绮。仲容以竿挂大布犊鼻裈于中庭。人或怪之，答曰：‘未能免俗，聊复尔耳。’”
阮仲容（阮咸）乃“竹林七贤”之一，他用晾晒裤衩来表示贫困者对炫富者的蔑视和抗衡，同时也显示了名士的幽默与旷达。
当然,《世说新语》中对人物的评价，不尽是褒扬，书中也对士族中某些人物骄奢、酷虐、贪残、吝啬、虚伪的行为进行了深刻的揭露和嘲讽：
《汰侈》1：“石崇每要客燕集，常令美人行酒；客饮酒不尽者，使黄门交斩美人。王丞相与大将军尝共诣崇。丞相素不能饮，辄自勉强，至于沈醉。每至大将军，固不饮以观其变，已斩三人，颜色如故，尚不肯饮。丞相让之，大将军曰：‘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
荆州刺史石崇靠劫夺杀人成为巨富。为了显摆自己的威风，竟然以斩杀行酒美人的办法来劝酒，且连斩数人，如此的酷虐行径简直令人发指。而大将军（王敦）却以 “自杀伊家人，何预卿事”一语淡然面对，客观上更揭露了当时统治者的草菅人命。
《俭啬》4：“王戎有好李，卖之，恐人得其种，恒钻其核。”
此则也仅仅用十六个字，就写出了王戎本性的自私和吝啬。
《忿狷》2：“王蓝田性急。尝食鸡子，以箸刺之，不得，便大怒，举以掷地。鸡子于地圆转未止，仍下地以屐齿碾之，又不得，瞋甚，复于地取内口中，啮破即吐之。”
此则更是以漫画式的夸张，绘声绘色地描写王述（王蓝田）吃鸡蛋的那种气急败坏的愚蠢举止，生动表现了他急躁、狂怒的性格特征。
《世说新语》所记往往是片言数语，但内涵非常丰富，传神地反映了这一时期士族阶层的生活方式、精神面貌及其清谈放诞的风气，是记叙轶闻隽语的笔记小说的先驱，也是后来小品文的典范，对后世笔记小说的发展有着深远的影响。
后代仿照此书体例而写成的作品更不计其数，如唐代王方庆的《续世说新语》，宋代王谠的《唐语林》、孔仲平的《续世说》，明代何良俊的《何氏语林》、李绍文的《明世说新语》、冯梦龙的《古今谭概》，清代吴肃公的《明语林》、王晫的《今世说》、李清的《女世说》、颜从乔的《僧世说》，民国易宗夔《新世说》等，均为仿效之作，统被称为“世说体”，在古小说中自成一系。
《世说新语》中不少脍炙人口的故事，屡被后世戏曲、小说吸取。如从元代关汉卿的杂剧《玉镜台》、明代杨慎的杂剧《兰亭会》中都能发现源于《世说新语》的素材。罗贯中的章回体小说《三国演义》中“黄绢幼妇”“击鼓骂曹”“望梅止渴”“七步成诗”等情节亦皆取自该书。该书中不少人物、行事、言语则成为后世诗文常用的典故。因此在中国文学史上具有重要地位。
《世说新语》不仅在史学、文学史上具有重要的地位，在汉语史研究上的价值也不可小觑。这部作品的叙事接近口语，对话中记录的口语成分更多，在传世的此期文献中能如此生动地反映当时活语言的作品实属凤毛麟角。
因此，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后第一个语言研究的宏伟规划，就将《世说新语》列为需要研究的二十部专书之一，《世说新语》在汉语史研究上的地位可见一斑。
20 世纪80 年代以来，《世说新语》的语言研究已经成为中古汉语史研究中的一大亮点，取得累累硕果。
由于该书语言精炼生动，蕴意深刻，所以不少成了流传千年的成语，如：拔新领异（《文学》36）、登峰造极（《文学》44）、咄咄逼人（《排调》61）、咄咄怪事（《黜免》3）、顾名思义（《排调》63）、皮里阳秋（《赏誉》66）、身无长物（《德行》44）、拾人牙慧（《文学》27）、室如悬磬（《贤媛》19）、汤池铁城（《文学》34）、网漏吞舟（《规箴》15）、屋下架屋（《文学》79）、应接不暇（《言语》91）、竹头木屑（《政事》16），至今我们仍耳熟能详，还经常出现在我们的口头和笔下。
鲁迅先生曾用“记言则玄远冷俊，记行则高简瑰奇”十四字高度概括了《世说新语》的文学艺术、语言艺术特色。总之，此书值得一读，用一句《世说新语》中的话来形容，翻开此书，犹如“从山阴道上行，山川自相映发，使人应接不暇”。
《世说新语》的领衔编撰者是刘义庆，刘义庆生于晋安帝元兴二年（403），卒于宋文帝元嘉二十一年（444），享年41 岁。原籍彭城（今江苏徐州市），世居京口（今江苏镇江市）。
刘义庆的叔父乃南朝宋武帝刘裕，其父刘道怜被封为长沙景王。其小叔临川王刘道规无子，即以刘义庆为嗣，所以后来袭封临川王。因此他生长在一个大官宦家庭，为南朝宋的宗室。
据《宋书》《南史》等史籍记载，自小刘义庆在同辈诸王中“颇为出色”，因此甚受武帝刘裕的赏识，刘裕常言：“此我家之丰城也。”13 岁时就跟随刘裕攻打长安，回来后即被任命为东晋辅国将军、北青州刺史，徙都督豫州诸军事、豫州刺史。刘宋建立后，他以临川王身份历任侍中、中书令、荆州刺史等显要职务。
当时“荆州居上流之重，地广兵强，资实兵甲，居朝廷之半”。因为刘义庆被认为是宗室中最优秀的人才，所以朝廷才委派他承担如此显要之职。后又改授散骑常侍、卫将军、江州刺史、南兖州刺史、开府仪同三司等一系列重要职务。
刘义庆虽出身宗室，但为人“性简素，寡嗜欲，爱好文义”，称得上是文人政治家。一生虽历任要职，在荆州刺史、江州刺史、南兖州刺史任上，也取得过一些政绩，但与他在文学上的影响却不能同日而语。
这除了本身个性恬淡之外，最重要的原因就是他不愿意卷入刘宋皇室的激烈的权力斗争，淡出政场，沉湎文学，这恐怕也是刘义庆在那个“权位纷争，宗室操戈”的险恶环境下见微知著，审时度势后急流勇退、全身远祸之策吧。
他勤奋好学，受过严格的正统教育，在任秘书监一职期间，掌管过国家的图书著作，更使他有机会接触与博览皇家的典籍，加之性喜文艺，喜与文士、僧人交游，这些都为他的撰述打下良好的基础。
刘义庆为了全身远祸，在他生命的最后几年，招聚文学之士，寄情文史，编成《世说新语》10 卷。除此之外，所著还有《徐州先贤传》10 卷，又曾仿班固《典引》作《典叙》，以及《集林》200 卷。其中，最著名的当然是这部千古流传的《世说新语》。
《世说新语》问世以来，因其取材翔实、文笔简练、遣词隽永、启人心智，为历代帝王将相所推崇，倍受学者专家所爱戴。宋太祖赵匡胤，元太祖成吉思汗、明太祖朱元璋、清圣祖康熙等历代帝皇将此书列为治国、治人之根本。
一些士人学子往往摘录其中只言片语，作为终身恪守的座右铭。甚至民间有谚云：“家有财产万贯，不如读《世说》一卷。”
另外，还必须注意的是，《世说新语》在流传过程中，时有学者对其作批、作注，一度使研究《世说新语》成为“显学”。
目前所知最早为《世说新语》作注者乃萧齐永明初史敬胤，敬胤注原貌已不可见，仅在宋人汪藻《世说叙录·考异》中残存五十一条，其中十一条无注，四十条有注。
而今存最早且最为完整、最负盛名的当推刘孝标注。刘孝标，名峻。生于刘宋末年，卒于萧梁中叶。其生平事迹《梁书》《南史》有传。《四库全书总目提要》云：
孝标所注，特为典赡，高似孙《纬略》亟推之。其纠正义庆之纰缪，尤为精核。所引诸书，今已佚其十九，惟赖是注以传。故与裴松之《三国志注》、郦道元《水经注》、李善《文选注》，同为考据家所引据焉。
历来，《世说新语》刘孝标注与《三国志》裴松之注、郦道元《水经注》及《文选》李善注并称“四大古注”，为后世文献批注树立了光辉典范。
刘孝标作注离《世说新语》问世约60 年，因时代相距不远，当时的人物事迹、语言习俗犹在眼前，所以刘注能“纠正义庆之纰缪”。
刘孝标不把《世说》看成是街谈巷语、道听途说的小说家言，而是将《世说》看成一部历史资料汇编，看成是汉魏至东晋上层社会代表人物的写照。因此决定了他的《世说》注以《三国志注》为范本，着重对历史资料的补充与修订，这也正是孝标具有远见卓识之处。如：
《品藻》71：“谢遏诸人共道‘竹林’优劣，谢公曰：‘先辈初不臧贬“七贤”。’”
刘注：“《魏氏春秋》曰：‘山涛通简有德，秀、咸、戎、伶朗达有俊才。于时之谈，以阮为首，王戎次之，山、向之徒，皆其伦也。’若如盛言，则非无臧贬，此言谬也。”
《巧艺》1：“弹棋始自魏宫内，用妆奁戏。”
刘注：“傅玄《弹棋赋叙》曰：‘汉成帝好蹴踘，刘向以谓劳人体，竭人力，非至尊所宜御。乃因其体作弹棋。今观其道，蹴踘道也。’按玄此言，则弹棋之戏，其来久矣。且《梁冀传》云：‘冀善弹棋，格五。’而此云起魏世，谬矣。”
除了用广征博引来补缺纠谬之外，刘注还广征博引，通过笺释的方式，对原书中难以理解之处加以疏通、说明。如：
《排调》2：“晋文帝与二陈共车，过唤钟会同载，即驶车委去。比出，已远。既至，因嘲之曰：‘与人期行，何以迟迟？望卿遥遥不至。’会答曰：‘矫然懿实，何必同群。’帝复问会：‘皋繇何如人？’答曰：‘上不及尧、舜，下不逮周、孔，亦一时之懿士。’”
刘注：“二陈，骞与泰也。会父名繇，故以“遥遥”戏之。骞父矫，宣帝讳懿，泰父群，祖父寔，故以此酬之。”
此条《世说》中彼此以名讳相互嘲戏，如果不经孝标注明各人名讳为何，读者便如坠入五里云雾中，不知所云。又如：
《赏誉》53：“胡毋彦国吐佳言如屑，后进领袖。”
刘注：“言谈之流，靡靡如解木出屑也。”
其中“吐佳言如屑”一语，殊不可解，经刘注，方明白是比喻言语滔滔不绝，像锯木头时源源不断流出的木屑。
据我们不完全统计，刘注引书凡四百七十馀种，遍布经史子集，现大多亡佚，不少文献的内容赖刘注得以传世。因此，《世说新语》与刘孝标注交相辉映，早已融为一体，兼之则双美，离之则两伤。而目前有些注本，径将刘注删去的做法，实不可取。
《世说新语》一书历代流传的版本较多。
现存最早的为唐写本《世说新语》残卷，系日本明治十年（1877）发现于京都东寺，后割裂为五，分藏五人。罗振玉设法使分者复合，并于民国五年（1916）影印之。该残卷起于“规箴第十”，终于“豪爽第十三”。其中，“规箴”24 则，“捷悟”7 则，“夙惠”7 则，“豪爽”13则，共51 则。
宋元以后，刻本众多，主要的有：
日本尊经阁丛刊中影印的南宋高宗绍兴八年董棼刻本，文学古籍刊行社1955 年、中华书局1962 年影印（简称影宋本）。
明嘉靖年间袁褧嘉趣堂本，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初编据以影印（简称明本或袁本）。
清道光年间周心如纷欣阁重雕袁本，稍有更正。光绪年间王先谦又据纷欣阁本重刻，称思贤讲舍本，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 年影印（简称王本）。
现代校注本主要有：
《世说新语校笺》，杨勇校笺，香港大众书局1969 年版，中华书局2006 年版。
《世说新语》，日本目加田诚译注，东京明治书院1978 年初版《新释汉文大系》第76—78 卷。
《世说新语笺疏》，余嘉锡撰，中华书局1983 年版，又1993 年修订版。
《世说新语校笺》，徐震堮著，中华书局1984 年版。
《世说新语译注》，张万起、刘尚慈译注，中华书局1998 年版。
《世说新语详解》，朱碧莲详解，上海古籍出版社2013 年版。
因为商务印书馆《四部丛刊》影印明嘉靖年间袁褧嘉趣堂本流传较广，影响较大，所以本书以袁褧嘉趣堂本为底本，在参校唐写本残卷及影宋本的同时，我们也参考了其他一些相关版本和著作。
在编写过程中，我们在全书36 篇的篇首均作了“题解”，概括介绍每篇的主要内容，以便使读者在阅读前先大致了解该篇的全貌。
在注释中，主要对人名、地名、官名、相关事件，特别是魏晋六朝时期的一些习语作了解释，对少数注释后还不太好懂的句子，我们作了整句翻译。凡是不太常见或音随义变的字，我们都用汉语拼音加以标注。
此外，因为刘孝标注的重要价值，且刘注与《世说新语》成书仅相差数十年，故刘注中的有些六朝时期词语和《世说新语》中的词语一样，今人亦不太容易理解，所以我们首次对刘注中的一些词语作了注释，这也是本书的特点之一。
我们在阅读《世说新语》时，还可参考几部著作：
一是王能宪著《世说新语研究》（江苏古籍出版社1992 年版），该书主要从文献学角度研究了《世说新语》的书名、撰者、门类、版本以及文学、语言特征等；
一是范子烨著《中古文人生活研究》（山东教育出版社2001 年版），该书对东汉至六朝的文人的“品藻”“清谈”及生活等都做了深入探讨，这对于我们了解《世说新语》中文士的生活文化背景颇有帮助。
还有两部关于《世说新语》的辞典：
一部是张永言主编的《世说新语辞典》（四川人民出版社1992 年版），一部是张万起编《世说新语词典》（商务印书馆1998 年版）。
两部词典都对《世说新语》中的词语作了详细的注释，并且统计了在该书中出现的频率，特别是张永言主编的《世说新语辞典》，不少词条后还附有国内外相关参考文献，便于我们扩展知识面，进一步深入探究。
本书由董志翘拟定撰写宗旨及全书体例，初稿前一半由董志翘执笔，后一半由冯青执笔，最后由董志翘综审修改，统一行文体例。当然，囿于撰作者的水平，书中疏误仍在所难免，因此我们也亟盼广大读者的批评指正。
董志翘
丁酉冬日于石头城下、秦淮河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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